《中国科技投资》龙敏 李琬婷
11月24日，晨鸣纸业（000488.SZ）公告称，公司B股股票交易价格于2024年11月20日、2024年11月21日、2024年11月22日连续3个交易日收盘价格跌幅偏离值累计超过20%，根据《深圳证券交易所股票交易规则》的有关规定，属于股票交易异常波动的情况。
对此，河南泽槿律师事务所主任付建向《中国科技投资》记者表示：“目前来看公司股价可能持续异常。公司面临诸多困难，如巨额债务逾期、银行账户冻结、产能限产停产等。这影响了公司声誉，同时影响消费者投资信心，会导致融资难度增加，股价异常波动可能使潜在投资者谨慎投资，增加公司未来融资成本和难度，也会影响到公司内部的稳定。”
此前，晨鸣纸业发布公告称，截至2024年11月18日，公司及子公司累计逾期的债务本息金额合计人民币18.20亿元。为减少亏损，11月份以来公司对部分生产基地进行了限产、停产。
面临债务危机
根据《深圳证券交易所股票上市规则》第9.8.1条的规定，上市公司出现如“公司生产经营活动受到严重影响且预计在三个月内不能恢复正常”“公司主要银行账号被冻结”等情形，深圳证券交易所对其股票交易实施其他风险警示。
据晨鸣纸业公告显示，寿光基地1条白卡纸生产线、1条文化纸生产线和1条铜版纸生产线、湛江基地化学浆生产线、1条文化纸生产线和1条白卡纸生产线、江西基地及吉林基地临时停产，停机浆、纸产能703万吨，占总产能的71.7%，影响月度浆纸产量约58万吨、纸销量约35万吨，公司正全力筹措流动资金，积极复工复产，尚未触及《深圳证券交易所股票上市规则》第9.8.1条所述情形。
在此次宣布停产前，晨鸣纸业曾不断投资扩大产能。2006年投资超24亿元的年产30万吨超压纸项目试车成功；2009年动工建设了年产80万吨高档低定量铜纸板；2013年江西晨鸣年产35万吨高档食品包装纸项目开工；2022年，晨鸣纸业还曾计划在寿光市、湛江合计投资22.89亿元分别用于年产30万吨和18万吨项目。
值得注意的是，2021年以来国内造纸原材料价格持续上涨。在价格上涨的刺激下，造纸行业经历了产能大幅扩张。民生证券在研报中指出，造纸业在2021年至2023年经历产能大幅扩张期，白卡纸、箱板纸、瓦楞纸、双胶纸分别投产575、707、401、411万吨。
然而，这一产能扩张随即引发了造纸业的供需失衡。晨鸣纸业表示，近年来，造纸行业新增产能集中投放，短期供需矛盾突出，公司主要纸品价格特别是白卡纸价格受供需矛盾影响大幅下滑，公司盈利水平持续走低，利润转亏；叠加部分金融机构压缩贷款规模，导致公司流动资金紧张。
同时，在需求端，今年5月，晨鸣纸业在投资者互动平台表示，白卡纸下游主要用于食品、烟、酒及化妆品等包装，景气度与国内消费恢复程度息息相关。
在此背景下，晨鸣纸业的白卡纸毛利率由正转负。据财报数据显示，2021年-2023年及2024年上半年，晨鸣纸业的白卡纸毛利率分别为31.72%、13.63%、-3.57%、-4.56%，同期，其白卡纸的收入分别为95.80亿元、90.62亿元、54.78亿元、29.26亿元。
尽管晨鸣纸业于今年5月在投资者互动平台表示，受海外纸浆供给不足影响，纸浆市场价格相对强势，公司自制浆较外购商品浆显现出较大的成本优势。但从毛利率可以看出，成本优势对于毛利率的贡献不足以弥补纸品价格的下滑对于毛利率的侵蚀。
随着毛利率由正转负，晨鸣纸业于2023年出现上市23年来的首次亏损，亏损12.81亿元。此后，2024年三季度，晨鸣纸业实现营业收入59.4亿元，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扣除非经常性损益的净利润为-8.04亿元，同比减少82.84%。
值得关注的是，截至2024年三季度，晨鸣纸业净利润亏损7.1亿元，货币资金为100.53亿元，但短期借款已高达299.91亿元，一年内到期的非流动负债28.24亿元。同时，在造纸上市公司中晨鸣纸业的资产负债率为73.51%，而太阳纸业（002078.SZ）的资产负债率为46.37%。
曾尝试多种方式自救
晨鸣纸业公告显示，18.2亿逾期债务涉及三部分债权人，比例最大的是供应商的应付商票为9.18亿元，金融机构和非金融机构债权余额分别占4.2亿、4.7亿。可以看出，在上述逾期债务中，供应商的应付商票成为“重灾区”。
对此，中国企业资本联盟中国区首席经济学家柏文喜向《中国科技投资》记者表示：“主要原因为：第一，行业供需矛盾。近年来造纸行业新增产能集中投放，短期供需矛盾突出，导致晨鸣纸业主要纸品价格特别是白卡纸价格大幅下滑，公司盈利水平持续走低，利润转亏。第二，流动资金紧张。部分金融机构压缩贷款规模，导致公司现阶段暂时面临流动资金紧张，公司及个别子公司阶段性出现个别债务未能如期偿还的情形。”
在此次大面积债务逾期之前，晨鸣纸业尝试过多种方式自救。自2014年以来，晨鸣纸业开始多元化发展，涉足采矿业、融资租赁业务、房地产行业等多个领域。然而，这些非主营业务并未给晨鸣纸业带来显著的利润增长，反而造成了严重的成本负担。
因此，2023年下半年，晨鸣纸业曾先后两次变卖资产。2023年9月，晨鸣纸业计划将直接持有的武汉晨鸣汉阳纸业股份有限公司65.21%的股权，以4.8亿元售出。2023年11月，晨鸣纸业公告称，拟出售其持有的金信期货有限公司35.43%股权，挂牌价格为1.97亿元。
今年3月，晨鸣纸业公告称将持有的山东御景大酒店有限公司90.05%股权转让给关联方寿光晨鸣广源地产有限公司。8月，晨鸣纸业发布公告，宣布拟主动向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申请解散其全资下属公司——山东晨鸣集团财务有限公司。
与此同时，2023年，晨鸣纸业对于旗下不同产品进行了多次提价。此后，晨鸣纸业又宣布自2024年2月1日起，将文化纸产品价格上调100元/吨。随后又再次宣布，文化纸产品价格在2月涨价基础上再次调涨200元/吨。
但据2024年三季报显示，晨鸣纸业实现营业收入198.25亿元，同比增长0.52%；归母净利润亏损7.10亿元，同比上升7.57%。一定程度上，多种自救举措并未带来良好成效。此后，11月8日，晨鸣纸业发布公告称在晨鸣纸业工作了37年的陈洪国宣布辞去董事长一职，其妻子李雪芹也辞去了公司副总经理一职。
值得关注的是，晨鸣控股有限公司为晨鸣纸业的大股东持股15.47%，持股数量4.57亿元，但已质押股份数量达3.15亿元，质押占比接近70%。
对于晨鸣纸业的大股东晨鸣控股有限公司存在高比例股份质押的情况，柏文喜向《中国科技投资》记者表示：“晨鸣纸业的大股东晨鸣控股有限公司高比例的股份质押会影响市场对晨鸣纸业的信心，因为如果股价下跌，质押的股份可能会面临被平仓的风险，会进一步加剧股价的下跌。如果质押的股份被大量平仓，可能会导致晨鸣纸业控制权的变动，增加晨鸣纸业的经营风险和不确定性。”
记者就股权被冻结、股票异常、大面积停产等致函晨鸣纸业，截至发稿，尚未收到回复。
021-31012558